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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曉涵妳好棒!!」台下的妳們喊到。
一股瞬間的暖意湧起,哽住了我的喉頭。
本來還想再多說些什麼的,到了嘴邊的話,卻突然忘了。

原來,106教室裡,這種淡淡的、酸酸的感覺,就叫離別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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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期末了。



那天,是最後一次的班會,
老師請各個幹部依序上台發表感言。

其實,一開始,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說什麼。
或者,該說什麼。亦或,能夠說什麼。
看看,一年就這樣過去了,好快,
腦海裡,新生訓練的情景卻彷彿昨日。
越是接近休業式,相處的點點滴滴卻也益發清晰。



好想好想絆住時光,好想好想留住妳們,
好想,在那所剩無幾的日子裡,改變一些什麼。
可是我辦不到。



後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,我已不復記憶。
畢竟對整個六班群體的感謝,任我再怎麼努力,也表達不清。
只依稀記得,深深的一鞠躬,在一片掌聲中,
心動於妳們的那一句話,我倉皇逃下台。

在妳們喊:「曉涵妳好棒!!」外加歡呼的時候,
原本,我是想大方揮揮手、再說一次謝謝大家的,
可是話到了嘴邊,卻哽住了,被一股酸酸的暖意取代,
我只有,傻傻的,跟著妳們一起拍手。



多麼希望,這種歸屬的感覺,能夠長久的陪著我、陪著妳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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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個性,不會永遠都是一個樣。
在什麼樣的環境裡、面對什麼樣的人群,
我們就會有不同的自己。

對於此說法,和妳們相遇之後,更堅信不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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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,自己不是一個十分稱頭的班長。

我容易忘東忘西,常常需要身旁同學的提醒;
我自以為是的瀟灑,總是那個"有可,無也好"的率性;
我不善於誇獎別人,或是明明白白的用口頭表達感情;
我課業成績不出色,只是平平凡凡掛在那裡晃呀晃的;
我不是個百分百的乖乖牌學生,也並不十分守規矩
(既厚話、又喜歡穿短襪→當然現在比較不敢了)。

所以,我從來就不是以一個領導者的身分在和大家相處,
在這個優秀的班級裡,我不夠格。



班上孩子們寫給我的卡片厚厚一疊。
還記得,我在準備期末考的時候打開,
結果裡面的字句,激盪得我連書都讀不下去了。

"我覺得妳真是超級帥氣的,好崇拜妳!!"
"妳很成熟,很多想法都讓我很佩服.."
"我總覺得我受到了妳許多的鼓勵,也從妳身上學習到很多.."
"希望未來兩年能與妳同班,且和妳分享彼此的學業成果.."
"宋阿涵(可惡的傢伙),最棒的練舞partner.."
"宋小,謝謝妳對我的任性、幼稚包容.."
"或許是妳的領導特質,讓我很有安全感吧.."
"因為妳,我的高一生活精采無比.."
"我真的覺得妳是個很照顧別人的大姊姊!!"
"妳的陽光和領導風範一定會存在我心中的!!"
"跟妳在一起時,我真的都很快樂喔!!"
"很高興能有妳這個朋友,妳總是讓別人覺得很溫暖.."
"身為班長的妳,真是辛苦了!!"
"曉涵~妳真的超棒的啦!!"
"感謝妳一直容忍我無俚頭的搞笑.."
"加油!!還有謝謝妳.."
"謝謝妳在我難過時安慰我,還有課業啦、生活上的幫忙.."
......

我沒有那麼優秀,真的。
如果沒有妳們,我不會是現在這個我。



因為在一年六班,一切都不一樣。



過去當班長,是一份完完全全的苦差事。
需要幫忙的時候,往往沒有人自願,
我不是自己一肩扛下,像個獨行俠一樣孤單行動,
就是硬拉較要好的朋友們下海,還得千託萬請。

在六班,總是會有一脫拉庫的孩子們自願奉獻。
舉個例子來說:新教課書發下來的時候,
總務處廣播要班長領十二個人前往玄關搬書。
我只隔空大喊:「同學們,我需要十二個人!!」
然後就瀟灑往玄關走去。因為我知道,
當我需要協助的時候,咱班的孩子不會不理不採。
果不其然,我還沒點清教科書的數量,
六班的孩子們就一群一群出現了,
甚至人手過剩,來不及搬到書的,還說:「蛤~沒了喔!?」



過去,有時候我會覺得,自己當班長當得很無力。
一樣都是同學表決選出來的,現在,當六班的班長,
我卻特別感到榮幸以及驕傲。不是對我個人,是對我們全班。
例如:記得最後那一場班際籃球比賽,我對著班上說,
希望每一個人都能放棄午休去看球賽、去為班上加油。
我只是說"希望",並沒有說"一定要",
結果所有孩子們,竟然在我的厚臉皮要求下通通到齊。
妳們知道嗎?看著妳們在場邊,情緒跟著場內的我們起起落落,
那種心動,不是簡單的"滿足"兩個字可以形容的。



過去,不曉得為什麼,大家認為班長好像一部萬能的機器,
既掌管秩序、衛生,又肩負一些大大小小的瑣事。
如果班長不干涉秩序,班上就吵的不成樣;
如果班長不涉足衛生,掃地時間一到整個教室就剩小貓兩三隻;
如果班長不當跑腿小妹,那些通知以及期刊,誰會去關心?

現在,六班的班長是一項專門生產"領導"的知識型產業。
班上的秩序,有盡責的風紀管得服服貼貼;
班上的整潔,有細心的衛生督促外加檢查;
班上的哩哩扣扣事,有班上的各個幹部以及全體同學的配合。
不再覺得,整個班級似乎只有我在付出、在為班上努力,
也不再感到,自己就是這樣,一個人。



過去,班級競賽贏了,沒有非常深刻的狂喜;
輸了,難免一些小小的怪罪與牽拖。

在六班,
贏了,我們瘋狂喊口號、尖叫、大笑、歡呼,
激動的一坨人黏在一起、手拉著手跳來跳去;
輸了,拍拍肩膀、彼此緊緊相擁、互相安慰,
此時縱使誰都不說,我們也有心連心的默契。



要搞笑,大家一起瘋到一個不成樣;要哭,大家一起大方的流淚。
我們是這樣誠意的在分享彼此的感情,真摯、直接、強烈,而無悔。
這種同甘苦、共患難的精神,哪是那麼容易,一刀就兩斷的?



這些,是我願意無條件、完完全全為六班的主因。
所以我說,如果沒有妳們,我不會是現在這個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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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鳳凰花的火紅,不是為我們綻放。
只是,過完暑假,左胸口上多了一條鮮紅橫槓的重量。
在學校,仍可以見面的,沒什麼大不了,不是嗎?

可是為什麼,這種空虛、失落的感覺,卻依然這樣鮮明呢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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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們的相處,也才不過短短一年,
但妳們給予我的,遠遠比一年還要多更多。



原本,夏天兇殘蚊子多、秋天落葉掉滿地、
颱風天一片混亂悽慘、暴雨天一窪池塘盈盈的外掃區,
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廣大區域,
卻因為妳們,它成了我一大早精神充沛的動力。

原本,每到中午就擠得水泄不通的合作社,
是我拒絕往來的地方(→不喜歡人擠人的窒息感覺),
卻因為妳們,我甘心偶爾放棄家裡愛的便當,
在那裡,和妳們一起享受搶食物的樂趣。

曾經存在過的泡麵日、母語日、瘋狂星期五;
氣喘吁吁的愛河路跑、充滿掌聲加尖叫的校慶、七手八腳的園遊會;
桌球比賽第六名、籃球比賽第三名、總學期整潔加秩序第三名;
還有,還有那些動人的畫面__
報告截止日的前一天,趕報告趕到群起起笑;
中午,一小群一小群的聚在一起,吃飯、打屁;
有人大姨媽突然報到,隔空大喊:「喂!!誰有衛生棉?」;
一次雄女淹大水,大媽牽小姨、鄉親背父老,興奮的光著腳ㄚㄚ到處跑;
某堂國文課報告,我們情不自禁的一起唱歌,越唱越激動、越唱越大聲;
彼此討論、詢問功課時,那個臉上既專注又認真的表情;
走路時,會自然牽起身旁人的手、勾起身旁人的手臂;
下雨天,擠在一把小雨傘下走去藝能大樓上課,邊走邊唱"一隻小雨傘";
遊泳課,互相揶揄身材、潑水、打鬧、用雙腳把對方夾得緊緊;
第七節下課,教室後面一排熱舞孩子和一個漾舞孩子舞動的身影;
我們的台客舞、我們的海灘褲、我們的太陽眼鏡、我們的台研社;
黑板上的搞笑言語、塗鴉;外邊石椅上種的、地科老師最愛的香蜂草;
無聊就來拍照、搞笑,那些既無俚頭又沒形象的照片,是最好的證明;
籃球比賽,噢,最最美好、最最動人的詩篇......



我們一起走過了這麼多,很難去習慣,
從今以後,我們再也不同班...

今天休業式,我們小紅帽去簡報室集合。
一個學姊看到我在跟阿官講話,走過來說:「咦?妳們兩個同班阿?」
阿官笑著勾我的脖子,得意的說:「對阿!!我們同班,而且感情還很好呢!!」
我本來也想笑話一番的,結果,突然意識到...
今天,是我們同班的最後一天。
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,只是直直笑,沉默著。
阿官,當時的妳,是不是也忘了呢?

今天,我們得意承認的事實,
明天,將成為過去,變成謊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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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女的生活,因為有妳們,我很快樂。
就算我有自己的事在操煩,每一天的教室,也仍滿溢著歡笑聲。
我們的高一,我們的回憶,我們的那一片天空。

敬,我們的十六歲。敬,那些我們一起做過的夢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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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為自己已經看慣了離別;
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獨立;
我以為自己已經夠一個人堅強,
卻還是必須承認,對於未知的未來,有那麼一絲絲恐懼。

妳們也一樣,對吧?

我要說的是...

無論走的是能力,還是選擇了興趣;
無論後來會碰到多少困難及阻礙;多少失落、多少沮喪,
我們都不能忘記,自己當初堅持的樣子。

這是,對著妳們說,也對我自己說。

管他的,硬著頭皮衝吧,孩子們。
我們都要更加油。

累的時候,不要忘了,
那一段專屬KG99106的回憶,永遠在那裡,支持著我們哩!!



大家,在接下來的每一天裡,依然要開開心心的噢: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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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噢噢 難得一見的感性宋曉涵耶~ (泣)
其實 應該也沒有那麼嚴重啦 恩?
就算我們不同班了 有空一樣可以到處亂串門子的嘛~ 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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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6的可愛孩子們,我以認識妳們為傲。



最後,還是想再說一次,

真的很謝謝大家。 (鞠躬)



敬,我們的十六歲。

敬,那些我們一起做過的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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